2019年2月3日 09:22
作者:梁海军
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,爆竹又叫鞭炮,是我们孩提喜爱的东西。往往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,大家各自坐庄,分工明确:有取鞭的,有拿香头或香烟的。约定汇合地点和时间,大家齐上手,很快将一挂完整的鞭炮拆开,绝对不会拆坏一只,各自分了,每人拿点着的香头儿,边走边扔,一路噼里啪啦好不热闹。
不管是鞭炮还是香头儿,并不是每家常备的东西,往往临近新年的时候才会存上一些,都有各自家长管着,也不是随便能取来的。我们每个人都以为有自己的“三十六计”,总能顺利完成在同伴们面前许下的豪言壮语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才知道,其实那就是一个“圈套”。那一年,父母带我们去赶年集,碰巧跟随父亲去买鞭炮,父亲算好过年需要的开支,便开始给我们买些鞭炮。
卖鞭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,能说会道的,手里拿着鞭炮吆喝道:“过大年,买鞭炮,问你的孩子要不要。咱的鞭炮,绳儿短,捻子长,安全便宜连着响,爷们来上几挂。刚才好几个爷们,都拿的这个,一下子买了十挂。”
“嘿,是吗,这鞭炮啄木鸟的吗?”
“千真万确的,假一赔十,上面写着呢?啄木鸟,十元三挂。”我们都知道,啄木鸟是我们最喜爱的鞭炮,鞭节虽小,可是很响。
“是吗?我看看。”父亲说着,顺手拿了两挂,这是我们平时用的,不敢惯着孩子们玩这个”,父亲看了旁边的我们一眼,像是说给我们听的,手里却不由自主的从兜里掏出钱来。
我和弟弟都很高兴。正在这时,弟弟看到路对面有耍猴儿,便扯着父亲的衣角,嚷着要去。父亲把买好的鞭炮放车上了,便领着我们一同前去。看完耍猴的,又买了一些年货,弟弟却喊着放鞭节。父亲有些不耐烦,把其中的一挂拆开,给了弟弟一多半,我不想与弟弟理论,剩下的给我。回到家里,父母整理买来的东西,我和弟弟急忙跑到院子里放鞭节。啪啪啪的响声让我们感到年味。
在老家的习俗里,过年放鞭炮的时候并不多,第一挂鞭炮是在年三十上坟的时候燃放,接着就是在除夕夜,下水饺的时候燃放,再就是守岁到天明,也就是初一早起后燃放,再有就是年后开业、出车、挪物件儿的时候燃放。随着年岁的增长,这些活儿很快便由我和弟弟接管了,我俩往往是一个用竹竿挑着一个点火,每每我们总是先做好点火的姿势,只待父亲在厨房里一声令下,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,一个个饺子儿跃入锅中,欢欢腾腾地,好不热闹,那一幕快乐的场景,让我们觉得自己是家庭中的一份子,忽然长大了许多。
一年就那么一次的光荣场景,随着生活的需要,我跟弟弟都在各自的岗位拼搏,有时过年赶不到家里,不是挑杆的迟到,就是点火的迟到,再就是挑杆的和点火的都迟到。父亲便让灶旁的母亲替他下水饺,然后将鞭炮挂在树上,自个儿点,边点燃边喊,“下水饺,快下水饺,给孩子、孩媳妇、孙儿们都煮上个鸡蛋。”
“你们父亲最近听力越发的不好了,每年嚷嚷地声音比鞭炮声还大,还每次都犯糊涂,下水饺的时候,洗好的鸡蛋早下锅啦,还嚷嚷着放鸡蛋”,母亲给迟到的我们说,“估摸着是想起你们点鞭炮的光景了。”
我知道,在老家的风俗里,不管家里人到或者迟到,年夜饭的盛满饺子的饺子碗一个都不少地摆在那里,而且每个碗里都有一个鸡蛋。或许我的孩子不会再燃放鞭炮了,或许孩童散学归来早,忙趁东风放纸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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